“啊!”
“痛!”
楚夏大着肚子躺在雕花牀上,疼得大汗淋漓、徹心徹骨。
可她雙手抓住牀單,用盡全力地使勁着。
這是她和帝深的孩子。
成親七年,因她滿臉雀斑面容醜陋,帝深從不正眼看她。
如今有了孩子,他一定會對她有所改觀……
突然!
門“咚”的一聲被狠狠撞開。
“塞進去!”
一道冷戾的嗓音傳來。
幾個嬤嬤大步闖入,走到牀前推開接生的枝蔓,擡起手就要動手。
楚夏看着門外走來的錦衣男人,難以置信!
帝深!
這是她成親七年、侍奉了七年的夫君!
他竟然在她生產之際,帶人闖進來!
楚夏護着自己的肚子,震驚又惶恐的問:
“王爺……你、你在說什麼……你要做什麼……”
帝深看她的眸中沒有絲毫溫度,薄脣輕啓:
“她要回來了。”
楚夏身體狠狠一僵。
她?
他一直金屋藏嬌的金絲雀、白月光麼?
她是知曉,帝深一直在外面養着一個女子。
可那女子只願默默無聞,不願嫁入王府。
在大婚之日,帝深親口告訴她:
“楚夏,我永遠不會愛你!她同意嫁入王府之際,便是你我和離之時!”
可……
“王爺.……我們成親整整七年,我肚子裡的寶寶,也是你的親骨肉啊.……
你看看她,她在努力的掙扎着想要出來、以後還會軟軟的喊你父親……”
帝深掃了她肚子一眼,神情毫無動容,還騰起厭惡和嫌棄:
“只有憐兒才有資格誕下本王的子嗣。你和你腹中的胎兒,只是多餘!”
楚夏身體狠狠一僵。
成婚七年來,雖然他極少回府、把所有寵愛和陪伴皆給了那女子。
可她從未抱怨過半句,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爲他打理整個王府,照顧他的古稀雙親。
連每日的飯菜都由她親手所做,每日的衣裳由她親手所洗。
她以爲只要自己多做一點,總有一天能得到他的一絲動容。
可到頭來,七年的一往情深、竭心付出,換來的只是“多餘”二字!
只因那人要嫁入王府,她和腹中的孩子都得死?
這時,一道柔弱心疼的聲音響起:
“姐姐,你就安心去吧,我一定會代替你照顧好阿深的。”
伴隨着聲音,女子盈盈的身姿邁步而入。
她穿着白色煙紗羅裙,梳着林黛玉款的垂鬟分肖髻,整個人顯得冰清玉潔,楚楚動人。
楚夏瞳孔瞬間緊縮。
憐兒!
楚憐兒!
她三歲那年從雪地里救回來的、待如至親的妹妹!
可現在卻挽着帝深的手,說那樣的話……
楚夏意識到什麼,脣瓣都在顫抖。
“怎麼會……怎麼可能是你……”
她千想萬想、也沒想到,她夫君養在外面的金絲雀、害她獨守空房整整七年的女子,竟然是她的親妹妹!
“怎麼就不能是我?我和阿深是兩情相悅。
這七年阿深不在王府的日子,都是在陪着我。
而且……”
楚憐兒一臉優雅善良的走到她跟前,俯身在她耳邊、用僅兩人可聽的聲音道:
“這是你楚夏欠我的!
你將我從雪地里撿回來,就應該給我錦衣玉食的生活!
可你卻讓我生活貧酸、讓我頂着養女、孤兒、野種的罵名整整十九年!
人人都說我應該感謝你救我,可我寧願死在那雪地里,也不要活着被人恥笑!”
楚夏胸口狠狠鈍痛。
楚憐兒竟然是這樣想的!
她養了整整十九年、從小追着她叫姐姐的小女孩兒,竟然如此恨她!